“大多數的外國人對中國的印象是要麽是神秘的，所有的中國人都會功夫，你知道嗎，我在美國的時候，我的一個朋友在剛見到我的時候就問我是否會功夫，能為他展示一下嗎？我想他是不明白中國人同日本人的區別吧。而剩下的人則認為中國是落後的，臭氣熏天的街道，到處都是破衣爛衫的普通人，總是在不停的咳嗽、吐痰。而除了這本Pearl S.Buck或者是賽珍珠女士，她的這本《大地》寫的真是棒極了，它喚起人們註意普遍的人類境況、自然的循環過程以及人類的興衰。你看過了嗎，松井君？”一邊說著，一邊將這本書展示給松井俊夫看，而隨著她的動作，陳修強微微的動了下腳。

在松井少佐搖頭示意後，她有些可惜的說到：“這是一部很棒的小說，有時間你可以看下，它主要說的是一個名叫王龍的貧苦農民從地主黃家娶回一個丫頭做老婆。倆人辛勤積攢，漸有積蓄。他倆一心想拿這筆錢買田。黃家後代揮霍錢財，把田一塊塊賣出去，而王龍卻一塊塊地買進。不料來了荒年，災民搶劫了王龍的家。王龍只得逃到南方城市，靠拉洋車和乞討過活。此時的王龍一心望天下雨可以回到老家去種田，什麽革命都無濟於事。在一次貧民暴動中，王龍撈到了一筆錢財。於是他回到老家買了牛，買了田，學著地主的樣娶了姨大太，後來住進城裏的大宅，又娶了一個18歲的丫頭當小老婆......。哦，你們中國人總是不停的娶小老婆，不是嗎？讓我猜猜那位汪主席有幾個小老婆？十個？十二個？”

“你知道我為什麽註意到這本書嗎？要知道像這樣一個故事顯然是脫離了中國社會的本質，憑藉一些極個別事件杜撰出來的。然而，1938年的諾貝爾文學將卻授給了這樣一個作家。當時的諾貝爾委員會的主席霍爾斯陶穆，在評析賽珍珠的報告中還說：‘這次頒獎決定，要比以前許多次決定來得恰當些。’瑞典文學學院還給予了這樣的評語：‘由於她對中國農村生活所作的豐富而生動的史詩般的描繪，以及她的傳記性的傑作。’顯然，這般評價是極不公允的。我想你也是認同我的對吧。好的，給你，這就是你要的密碼本。”說完她將書扔向了松井少佐，而見到這個動作，陳俢強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試圖去搶那本書。

而他的這一動作也間接的證實了飛鳥井雅香的判斷。

“你可以讓你的密碼專家看下，我記得他破譯出來了幾個單詞，her、liget、grain、groin。他的分析報告上寫著，這幾個單詞分布在連續幾頁上，可能是每頁的第一個詞，在這本書的第17、18、19頁上你們能找到這幾個詞。”

最後，陳修強徹底的交代了一切。而與飛鳥井雅香沒有什麽關系了，她現在需要煩惱的是分給她的宿舍不能洗澡，不要說熱水澡了，就連最簡單的淋浴系統都沒有，據她隔壁的隔壁鄰居說，這個還是高級軍官的待遇呢。而這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在報道的第三天早上，松井俊夫找不到飛鳥井雅香了。

另外一方，在審訊完陳修強後，松井俊夫帶著口供去見影佐禎昭。在聽完松井俊夫的匯報後，影佐禎昭問松井俊夫到：“談談你對飛鳥井雅香的了解。”

“是，第一次同她接觸是在1931年的9月份，是‘奉天事變’之前，因為‘奉天計劃’的洩露，使本莊繁將軍非常憤怒，為了能保證‘奉天計劃’的順利實施，他接受了川島芳子的建議，讓飛鳥井雅香進行調查。事實證明本莊繁將軍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飛鳥井雅香只用的不到24小時，就找到了潛伏在特高科的兩個特務。”

“兩個？我記得當時的報告上面寫的是只有一個。”

“是兩個，只不過另外一個是朝鮮特務，他並沒有牽扯進‘奉天計劃’中去，只不過被飛鳥井雅香發現了。而另外一個就是將‘奉天計劃’洩露出去的。事後三宅將軍想將她留下來，但是失敗了，也就是那個時候在大和旅館發生了針對她的刺殺事件。”

“我知道這件事，據說兇手是特高科內部的人。”

“是的，一共三人，分別是財前直見、長澤奈央和巖井七十，其中財前直見就是當時進入浴室刺殺的人，他當場死亡，是被人從背後開搶擊中頭部。另外兩人……”

“另外兩人也死了？”

“當時並沒有，不過在之後的幾年中都因為在執行任務時死亡了。”

“是什麽引起了你的註意？調查報告上有什麽特殊的東西嗎？”

“是的，他們兩個都是從背後被人爆頭了，死法同那個在大和旅館浴室中被她擊斃的人一樣的死法。我對他們的事進行了，調查但是當時的記錄實在是太少了，而且其他參與者都沒有註意到。長澤奈央是在1932年3月在奉天當地青年舉行□□，他們是奉命監視領導者，結果□□青年同警察發生了沖突，他就是在沖突平息後被人發現死亡的，沒有人發現兇手。巖井七十是1933年在北平，他當時是調任北平特高科，根據之前捕獲的一名國民黨特務交代，他的上級是以經營一家書店為掩護的，巖井七十當時的任務是監視這家書店，那天他們得到的情報是，在這家書店會召開會議商討下一步的計劃，而他就在書店對面的茶樓裏面負責監視進出的人員。開始時一切正常，陸陸續續來了5個人，按照投誠者的交代應該一共是8人，所以他們沒有行動，可是在第六個人到來前，他們好像突然接到了警告，紛紛離開，於是，抓捕行動提前，在行動中發生了槍戰，巖井七十就是在槍戰中死亡的，死因是背後擊中頭部死亡。被當做因公殉職上報了。”

“策劃者是誰？”

“高木藤”

“那個被軍部調回東京的高木藤？”

“是的，後來我回東京的時候曾經去找過他，才知道他被調往緬甸去了，後來據軍部的朋友說，他在緬甸感染了瘧疾死亡了。”

“除此之外，你通過別的途徑了解過她嗎？”

“有，對她的歷史我進行了研究，在軍方的檔案中她是1927年也就是昭和二年，由川島芳子推薦參加了特高科的訓練營，昭和四年，以總分第一的成績畢業，三個月後就在執行任務時殺死同行的三人叛逃。再被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是美國加州大學的心理學研究生了。這期間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

昭和九年，川島芳子因為一些言論及釋放中國人的行為惹怒了軍部一些人被調回東京，我有幸同她見過一次面，因為當時她需要土肥原將軍的幫助，所有她願意同我談談飛鳥井雅香的事情，但是我覺得她有些隱瞞。據川島芳子說，她第一次見到飛鳥井雅香是在大正十三年，是川島芳子在鹿兒島養病期間遇見的她，當時飛鳥井雅香是借住在善德寺，據寺裏的人講是當時的主持藤原大師將帶她回來的，但是她的來歷沒有人知道。川島芳子曾經問過她，她只是說自己老家在京都府，是家裏糟了難，她成了乞丐，在乞討的過程中遇到了主持，被他收留的。

在這期間川島芳子過著表面寧靜卻內心淒苦的日子，她不斷給兄長憲立寫信尋求解脫。憲立只得言語安慰，鼓勵她活下去，要忘記傷心事多憧憬未來，牢記父王遺志，這些並不能幫助她。而飛鳥井雅香則經常來安慰開導她，後來她們成了莫逆之交。在昭和二年川島芳子離開時，她決定同行，而後她就進了特高科的訓練營。

對於她的來歷，川島芳子也說不清楚，不過她說過一點，川島芳子覺得她不太像是日本人。”

“你是說她可能是中國人？”

“不是，不是中國人，川島芳子覺得她的性格有些怪異她們相識的時候，飛鳥井雅香只有12歲，但是她一點也不像是個孩子，用川島芳子的話說就是‘在孩子的軀體內住著一個睿智的老人。’”

“川島芳子說她曾經研究過日本人和中國人的性格上的區別，日本人都有很強的集團意識、強烈的依賴心理，在行動和認識的強烈的一致性，可是飛鳥井雅香的個性獨立，她認為她是獨立的個人，其重要性超乎其他價值之上，以自我為中心。日本人對於自己以及自己在集團和國家在等級序列中的地位比較敏感。所以，日本人重視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對權威有極大的敬畏和服從。而飛鳥井雅香很尊重他人，相信所有人應是平等的。而且她有強烈的競爭意識，而中國人一向推崇“和為貴”，行為準則講究謙虛謹慎，且做事要三思後行。她坦承和直率，直言不諱，不善於轉彎抹角。對她來說，問題的實質和利益的所在，遠比保全“面子”更重要，而這一點也同中國人不一樣，對於中國人，所謂的“面子”被視為比生命重要，無論是說話，做事，人們總是把“面子”放在第一位，深怕傷了自己和別人，有時甚至會作出“寧要面子，不要裏子”的事來。所以說川島芳子覺得飛鳥井雅香不像是日本人，也不是中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中間涉及到關於密碼的事情，都是參考了美國人赫伯特.雅得利的《中國黑室》。這是一部很有意思的書，他還有一本書是《美國黑室》，改天找找看，估計能有很多可以借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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